擔任企業執行長似乎是宗不錯的「買賣」,尤其如果你是泰利‧席梅爾(Terry Semel),而且所服務的公司恰好是雅虎(Yahoo, Inc.)的話。
三年前,五十八歲的席梅爾驅車前往矽谷,接受雅虎最高職位的面談。他在雅虎董事愛德華‧柯澤爾(Edward Kozel)的加州艾瑟頓(Atherton)家中用完餐,打道回府,車子開進漆黑的夜色中,很快就迷了路。繞了十五分鐘的圈子,只好抽出行動電話,打回好萊塢,找熟悉矽谷地形的哥兒們,好不容易才問清楚大路往哪邊走。
沒錯,在矽谷「原住民」眼裡,他是不折不扣的外來客,人生地不熟。這一年,雅虎這家網際網路世界的開路先鋒,受到前一年網路投機泡沫爆裂的重擊,有如風雨飄搖中的巨輪,船身嚴重傾斜。營業收入江河日下、虧損嚴重。公司董事會苦思對策,最後決定只有向外拜將一途,才能重燃東山再起的希望。
2001年4月6日,雅虎的董事會一致投票通過,延聘華納兄弟公司(Warner Brothers)的前董事長及共同執行長席梅爾挑起領航的重擔。批評者質疑曾經星光閃亮的席梅爾是不是那麼懂科技,或者是不是那麼「饑渴」,有能力或者想要一展長才,救亡圖存?矽谷人笑他很少碰電腦,更別提上過網路。
說話溫文,舉止儒雅,不曾有過網際網路經驗的席梅爾,怎麼看都不像是經營雅虎的首選。洋溢著歡鬧氣氛的雅虎,多的是年少輕狂之輩。他們精通科技,但1972年席梅爾躋身好萊塢高階主管之林時,許多人恐怕都還沒出世。
雖然網路泡沫爆破,在紐約布魯克林區土生土長,再經大型製片廠白熱化的競爭淬厲而得的堅強求生本能,激使席梅爾毅然投入淒風苦雨中的雅虎。
會捉老鼠的貓不叫,席梅爾用短短六個星期的時間埋首鑽研科技知識,再花整整半年的時間深探雅虎的根本問題,員工猜不透他心裡正在盤算什麼振衰起蔽大計。大半年過去了,仍有不少觀察家懷疑雅虎是不是選錯了人。每個人都在等他做重大的宣示。他們認為他的腳步不夠快。席梅爾卻說,雅虎就要「轉大人」,員工必須學習活在不確定中。
席梅爾摸熟雅虎的優弱勢之後,2001年11月15日終於端出中興計畫。他按部就班改革組織結構,把更多的紀律引進公司,以老式的資本主義和銷售手法,革除新經濟的迷信。2004年6月24日,席梅爾接受《華爾街日報》訪問時說:「我一說再說的是,我們應該集中火力在人們使用雅虎最多的事情上面。當我靜下心來思考,想到的是核心優勢:規模;大機會,不是小機會。」
早年的雅虎,在前任執行長提姆‧庫格(Tim Koogle)領導下,往往隨興而作,太過賣力提供所有的東西給所有的人,結果成了各種創新和實驗的大雜燴,從聊天室到線上繳費,從財金消息到拍賣,應有盡有,漫無目標,失焦嚴重。更重要的是賺不到錢。
席梅爾說服效忠舊雅虎的許多基層員工,告訴他們:公司原始的願景雖然崇高,但是從在商言商的角度來看,不再是很好的生意經。雅虎如果想成為媒體帝國,就必須生產許多屬於自己的內容。他說:「賺錢,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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